欧盟发布《2025 年单一市场和竞争力年度报告》

　　2025年1月29日，欧盟发布《2025 年单一市场和竞争力年度报告》。报告分析了欧盟经济竞争力与单一市场状况，为相关政策提供依据。 

　　一、单一市场运行情况 

　　1、整体态势：单一市场对欧盟生产力意义重大，其发展促进了内部贸易，商品贸易占 GDP 比例从 2018 年超 20% 升至 2023 年的 23.8% ，服务贸易也有所增长，但服务市场整合慢且波动大，2023 年两者均有下降。 

　　2、现存壁垒 

　　服务领域：监管和行政壁垒使服务市场碎片化。如专业服务准入限制、就业与税收法规差异、工人派遣申报复杂等，阻碍企业跨境服务。 

　　商品领域：商品跨境流通面临多种阻碍。包装标签的国别要求增加成本，市场准入的法律行政障碍、非监管性的地域供应限制等，都影响商品自由流动。 

　　3、实施与执行成效 

　　预防举措：欧盟委员会与成员国合作，推进单一通知窗口建设，增强壁垒预防。 

　　协作成果：单一市场执法工作组（SMET）推动合作，消除了风能和太阳能许可的行政壁垒，减少了 IBAN 歧视。 

　　纠正进展：委员会对成员国的违规案件数量减少，但环境、运输和能源领域违规较多，合规赤字虽下降但仍高于 0.5% 的目标。 

　　应急强化：《内部市场紧急情况和复原力法》加强危机应对，委员会实施应急计划保障市场运行。 

　　4、跨境服务困境 

　　发展滞后：服务业对欧盟经济贡献大，但跨境服务贸易远低于商品贸易，劳动生产率增长缓慢。 

　　壁垒重重：《服务指令》下成员国规则差异大，专业服务限制多，资格认可程序繁琐，工人派遣申报增加企业负担，邮政业面临结构和竞争挑战。 

　　5、商品跨境难题 

　　法规挑战：新立法框架改善了产品法规一致性，但面临外国影响、非法行为等问题。 

　　监管压力：商品安全和可持续性监管面临挑战，电商和供应链变化使海关、市场监管和消费者保护压力增大。 

　　标准困境：地域供应限制影响市场统一，技术标准制定速度和灵活性不足，纺织标签法规复杂且不全面。 

　　6、监管负担问题：企业认为欧盟监管负担重，影响投资和市场吸引力，中小企业负担尤甚，涉及工人派遣、可持续性报告和化学品立法等方面。 

　　7、数字工具待完善：数字工具可提升市场效率，但存在信息获取难、跨境使用不便、电子发票不一致等问题，产品生命周期信息和公共部门互操作性也需改进。 

　　8、中小企业困境：中小企业是欧盟经济支柱，但发展艰难，2023 - 2024 年价值增值下降，生产力与大企业差距扩大，面临监管、支付、融资和技能等挑战。 

　　9、候选国融合展望：候选国融入单一市场是欧盟重点，能推动双方经济增长，欧盟通过多种方式助力，如与乌克兰、摩尔多瓦合作，实施西巴尔干增长计划等。 

　　二、创新差距 

　　1、研究与创新 

　　投入不足且产出滞后：欧盟研发支出增长缓慢，2023 年占 GDP 的 2.22%，低于 3% 的目标，与韩国、美国等经济体存在差距。其全球专利申请份额下降，企业对知识产权保护不足，尤其体现在中小企业。在全球研发投入排名中，欧盟企业仅在汽车领域领先，在其他科技密集型行业表现欠佳。 

　　商业化困难重重：高校专利发明商业化比例低，产学研合作薄弱、知识产权管理规则不一致、学术激励机制不完善等因素制约了科研成果转化。企业商业化创新成果时，面临知识产权治理分散和私人资本短缺的困境。 

　　风险投资萎缩：风险投资从 2022 年占 GDP 的 0.09% 降至 2023 年的 0.05%，与美国、中国相比规模较小。创新企业因资金受限，常寻求海外融资或搬迁，如先进制造业的风险投资多流向美中企业。 

　　资金分散与平台助力并存：欧盟预算虽有科研相关项目，但资金分散，影响重点项目支持力度。2024 年设立的战略技术平台（STEP）整合 11 个项目资金，推动创新技术发展，已取得一定成果。 

　　2、数字化 

　　整体竞争力落后：欧盟在数字领域落后于竞争对手，独角兽公司数量远少于美国和中国，在信息通信技术（ICT）硬件和软件市场份额下降，数字技术发展的知识基础多依赖外部。 

　　企业数字化进程缓慢：中小企业数字化程度和企业对云计算、数据分析、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的采用率虽有上升，但与 2030 年目标差距较大，先进制造技术在传统行业推广缓慢，机器人密度低于美国、韩国等国家。 

　　人工智能发展滞后与应对举措：在人工智能领域，欧盟未能充分利用单一市场优势，企业投资少。为改善现状，欧盟扩大高性能计算基础设施，打造 “人工智能工厂”，推动技术发展。 

　　3、技能与教育 

　　就业与教育发展不均衡：欧盟就业率持续上升，接近 2030 年 78% 的目标，但中等教育成果下滑，PISA 测试成绩显示学生在数学、阅读和科学方面表现不如美、英、日、中等国同龄人。 

　　技能短缺问题突出：劳动力市场变化和人口结构改变使技能需求转变，企业普遍反映技能短缺阻碍投资，中小企业招聘困难。信息通信技术（ICT）技能需求增长，但具备相关技能的人口占比仅 56% ，ICT 专家数量虽有增加，但占总就业人口比例仅 4.8%。 

　　成人教育参与度低与应对策略：成人参与教育和培训的比例仅 39.5%，与 60% 的目标差距大。为解决技能缺口，欧盟通过欧洲社会基金投入资金，并与企业合作开设行业学院，提升劳动力技能水平。 

　　三、产业脱碳与投资 

　　1、私人资本与投资 

　　投资需求与整体态势：在绿色和数字转型的大背景下，企业在多个关键领域存在巨大投资需求，包括电力的生产、传输与存储，工业流程的电气化，能源效率提升，计算能力增强，自动化发展，以及半导体产业和关键原材料的相关环节等。近年来，欧盟私人投资占 GDP 的比例大致稳定在 19% 左右，这一水平相较于美国和英国，处于略微领先的位置。 

　　私人储蓄投资结构问题：与其他发达经济体相比，欧盟私人储蓄流向企业投资和风险投资的比例较低。2023 年，欧盟家庭储蓄中用于购买公司债券、上市股票、投资基金等的部分，仅占传统银行账户储蓄水平的 43% 。而英国这一比例为 55%，美国高达 72%。这种差异使得欧盟企业在融资时，可获得的资金渠道相对狭窄，难以像美英企业那样通过多元化的金融市场获得充足的资金支持，限制了企业的扩张和创新能力。 

　　资金流向与财富差距：大量欧盟储户的资金要么闲置在银行账户，要么投资到国外。尽管 2022 年欧盟私人储蓄规模比美国大 65%，但欧盟家庭总财富却远低于美国。过去 15 年，美国居民家庭净财富增长约 150%，而欧元区仅增长 55%。这主要是因为欧盟金融体系缺乏刺激高收益投资的能力，许多成员国财政激励不足、税收申报繁琐，加上整体商业环境缺乏吸引力，导致投资者对投资回报信心不足。此外，每年约有 3000 亿欧元的欧盟家庭储蓄投资于国外，主要流向美国。同时，2023 年欧盟对美国的外国直接投资达 3.27 万亿欧元。 

　　中小企业融资困境：新冠疫情以来，中小企业获得的新银行贷款不断减少，这使得企业的新投资面临风险。虽然从融资结构来看，通过公司债券、上市股票、风险投资和投资基金等渠道为企业提供融资的占比增加是较为理想的情况，但目前银行融资对于欧洲大多数中小企业而言，依旧是推动增长和提升竞争力的关键因素。2023 年，中小企业总融资的 57% 依赖传统银行贷款。然而，由于公共支持政策的退出，中小企业贷款规模大幅收缩，当前新增银行融资水平已低于疫情前。这一现象除了受公共支持政策变化影响外，2024 年之前不断上升的利率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2、公共投资与基础设施 

　　公共投资规模与趋势：近年来欧盟公共投资呈缓慢上升趋势，从 2018 年占 GDP 的 3.1% 增长到 2024 年的 3.5%，这一水平与美国相当。然而，欧盟的公共投资资金来源较为分散，大部分资金由各成员国自行承担。以研发领域为例，每年 93% 的公共研发资金是通过国家层面的计划提供的。这种分散的资金格局，虽然体现了各成员国在公共投资上的自主性，但也可能导致投资缺乏整体性和协调性，难以形成规模效应来推动关键领域的快速发展。 

　　欧盟层面的支持政策与资金使用：欧盟通过一系列政策和基金来推动绿色和数字转型。凝聚力政策基金在 2021 - 2024 期间已支出 2490 亿欧元，为地区发展提供支持；恢复与韧性基金（RRF）自 2021 年已支出 3060 亿欧元，对成员国应对危机、恢复经济发挥了重要作用。不过，要确保剩余资金能及时、全面地分配，还需各成员国切实执行相关国家计划。此外，创新基金预计在当前十年为低碳技术的研发和应用提供约 400 亿欧元的资金，主要用于能源密集型产业、发电和储能等领域，助力欧盟向低碳经济转型。 

　　投资面临的资金缺口与结构问题：尽管欧盟有多种公共资金支持渠道，但在扩大制造业产能方面仍存在资金缺口。在欧盟的清洁技术资金中，只有不到 5% 用于支持技术成熟度最高（技术就绪水平 8 - 9 级）的净零制造业项目。这表明资金在不同技术水平和产业领域的分配存在不合理现象，可能导致关键产业的发展动力不足，影响欧盟在全球绿色制造业竞争中的地位。 

　　国家援助与区域协调：欧盟的国家援助框架在确保成员国进行有针对性的公共投资时，避免了对市场竞争的过度干扰，维持了公平的竞争环境。2022 年，成员国在国家援助（包括危机应对措施）上的支出接近 2280 亿欧元，占 GDP 的 1.4%。然而，最新的单一市场和竞争力记分牌显示，过去十年国家援助在各成员国之间的分配愈发不均衡。这种不均衡可能会加剧区域经济发展的差距，影响欧盟整体经济的协调发展。 

　　重要项目与产业政策协调：重要项目共同利益（IPCEIs）是欧盟协调公共和私人投资的关键工具，旨在支持关键技术领域的突破性创新和基础设施项目。截至目前，已有十个综合 IPCEIs 项目获批，国家公共支持金额超过 370 亿欧元，带动了 660 亿欧元的私人投资。不过，IPCEI 的设计和审查流程较为繁琐，为了让战略项目能够更快启动和实施，需要对这一流程进行简化和优化。2023 年 10 月启动的联合欧洲 IPCEI 论坛，正是为了解决这些问题，通过明确未来 IPCEI 的战略方向，改进项目设计和执行方式，提升投资效率。 

　　公共采购的作用与挑战：公共采购在欧盟经济中占据重要地位，每年超过 25 万个公共部门机构的采购支出约占 GDP 的 14%（2022 年为 2 万亿欧元）。它可以作为引导公共投资的战略工具，推动欧盟经济朝着绿色转型和增强韧性的方向发展。虽然现有的公共采购指令允许将社会、可持续性和韧性标准纳入采购考量，但在实际执行过程中，这些标准的应用受到诸多限制，实施难度较大，导致公共采购在促进经济转型方面的作用未能充分发挥。 

　　3、能源 

　　（1）能源价格对经济的影响 

　　高能源价格冲击产业：近年来能源价格大幅波动，对欧盟能源密集型产业造成沉重打击，如钢铁、水泥、玻璃、造纸和化工等行业。这些行业的生产出现显著下滑，部分细分领域与 2021 年前相比，产量下降幅度超过 10%。以铝制造业为例，能源成本通常占总生产成本的一半，高昂的能源价格极大地削弱了这些企业在国际市场的竞争力。 

　　能源价格影响投资与信心：欧盟的电力价格虽从峰值有所回落，但仍接近历史平均水平的两倍，且远高于其他竞争地区。欧盟企业面临的平均电价是美国的 3 倍，天然气价格是美国的 4 - 5 倍，且欧盟内部不同地区之间能源价格差异显著。这种高能源价格状况严重影响了投资者的信心，导致外国直接投资减少，许多企业暂停或取消了扩张计划。有 33% 的企业表示，不稳定且过高的能源价格是影响欧盟作为商业投资目的地吸引力的主要负面因素。 

　　（2）能源结构现状及问题 

　　电气化进程缓慢：当前，欧盟经济的电气化程度较低，电力在能源消费结构中的占比自 2000 年以来一直稳定在 20% 左右，未能实现大规模增长。这主要是因为天然气和电力之间的价格差异较小，即使电力系统的能源效率更高，但从经济成本角度考虑，企业和家庭缺乏足够的动力从天然气转向电力，从而阻碍了欧盟经济的电气化进程。不过，随着排放规则日益严格、碳定价机制强化以及能源税收规则调整，预计未来电力在能源结构中的占比将逐步上升，这将推动工业电气化、促进热泵在供暖领域的应用，并加快电动汽车的普及。 

　　对化石燃料依赖度高：欧盟经济目前仍严重依赖化石燃料，其在能源结构中占比约为三分之二。尽管可再生能源的占比在逐渐增加，2023 年达到 24.5%，核能占比为 12% ，但欧盟在能源供应上对进口化石燃料的依赖，使产业面临供应中断和价格波动的风险。而增加对脱碳能源的依赖，有助于提高能源的可负担性，并降低产业在能源供应方面的脆弱性。 

　　（3）能源领域的机遇与挑战 

　　能源创新基础与市场潜力：欧盟在清洁技术和能源创新方面有着良好的基础，其企业在清洁能源和能源效率领域分别拥有 29% 和 24% 的专利。全球关键大规模生产的清洁技术市场预计到 2035 年将增长两倍，达到每年约 1.9 万亿欧元的规模，这为欧盟企业提供了巨大的市场机遇。 

　　政策推动与产业发展：为抓住这一机遇，欧盟加快实施《净零产业法》（NZIA），帮助欧盟建立强大的国内清洁技术制造能力，对于满足社会对更廉价、更清洁能源的需求至关重要。通过发展清洁技术产业，欧盟不仅可以减少对进口能源的依赖，提升能源供应的稳定性，还能在全球绿色能源市场竞争中占据更有利的地位，推动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但目前欧盟在将创新产品推向市场、支持企业扩大规模方面，还缺乏完善的框架条件，这是欧盟在能源转型过程中需要克服的挑战。 

　　4、循环经济 

　　（1）循环经济发展成果：欧盟在循环经济发展方面取得了一定的积极进展。自 2000 年起，通过循环材料使用率这一关键指标衡量，欧盟经济的循环性呈逐步上升趋势，从最初的 8.2% 稳步增长至 2023 年的 11.8% 。这一增长带来了多方面的积极影响，意味着欧盟在经济发展过程中，对原生材料的消耗逐渐减少，废弃物的产生量也随之降低，同时在原材料供应上对国外的依赖程度有所缓解。例如，2022 年欧盟的人均物质足迹，即衡量为满足欧盟消费而进行的原材料开采量，为 14.8 吨，这一数据从侧面反映了循环经济发展在资源利用效率提升方面的成效。 

　　（2）发展阻碍因素 

　　经济成本与投资风险：循环经济商业模式在实施过程中面临较高的前期成本投入，而且由于二次原材料的价格通常高于原生材料，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企业采用循环经济模式的经济动力。此外，循环经济项目往往伴随着创新风险，投资回报的不确定性较大，再加上市场碎片化导致解决方案难以扩大规模和复制，使得循环经济发展的商业可行性面临挑战，企业对发展循环经济的积极性不高。 

　　监管差异与市场壁垒：欧盟各成员国之间在监管框架上存在差异，特别是在废弃物的处理标准，如废弃物的最终判定标准方面，不同国家的规定各不相同。这种差异阻碍了废弃物在单一市场内的自由流动，使得构建完善的循环经济供应链变得困难重重，也限制了创新型回收设施的规模化发展，不利于循环经济产业的整体发展。 

　　产业协同与资源利用不足：各成员国以及不同行业之间，对工业废弃物或副产品的利用程度参差不齐。在一些地区，由于土地填埋成本较低，企业缺乏动力去探索更高效的废弃物利用方式；同时，废弃物或副产品供应的不稳定性和不可预测性，也给循环经济模式的推广带来了障碍。此外，产品的可修复性方面也有提升空间，如果能提高产品的可修复性，就能延长产品的使用寿命，减少资源和能源在新产品生产过程中的消耗。另外，欧盟在生物基材料的应用方面还存在巨大潜力未被挖掘，比如利用本土森林资源发展木质建筑材料和消费品，不仅可以减少对有限资源的依赖，还能使建筑物和产品发挥碳汇的作用，促进碳中和目标的实现。 

　　（3）政策推动措施 

　　关键原材料法案（CRMA）：该法案对欧盟的循环经济发展具有重要推动作用。它明确规定，到 2030 年欧盟的回收利用要覆盖其年度战略原材料消费量的 25%，这为欧盟在关键原材料的循环利用方面设定了明确的目标和方向。同时，该法案还致力于简化回收设施的投资流程，降低投资门槛，吸引更多的资金和资源投入到回收产业中，促进回收行业的发展，提高关键原材料的回收利用率，从而增强欧盟在关键原材料供应上的自主性和稳定性。 

　　可持续产品生态设计条例（ESPR）：该条例聚焦于产品层面，针对不同的产品类别设计专门的循环性标准。这一举措有助于解决因各成员国在产品可持续性方面规则不一致而导致的市场碎片化问题，使得市场上的产品在循环经济方面有统一的标准可循，引导企业生产更具可持续性的产品，推动整个行业向循环经济模式转型。 

　　原材料信息系统：该系统为政策制定者和企业提供了重要的支持。它整合了关键材料的生命周期数据，使政策制定者能够基于更准确、全面的信息制定科学合理的政策，企业也可以依据这些数据做出更明智的商业决策，例如优化生产流程、选择更环保的原材料等，从而促进循环经济的发展。 

　　四、安全与依赖 

　　欧盟贸易规模大，但面临地缘政治和不公平贸易风险，在部分供应链上较为脆弱。 

　　1、国际贸易的重要性与趋势：国际贸易对欧盟繁荣和经济安全意义重大，能助力企业拓展业务、创造就业和促进创新，还可保障供应链稳定。过去 30 年，欧盟与世界其他地区的贸易规模显著增长，2023 年货物贸易占 GDP 的 14.8%，服务贸易占 7.4% ，不过相比 2022 年有所下降，但仍高于 2021 年和疫情前水平。欧盟在服务出口方面全球领先，货物出口份额则呈波动变化。 

　　2、贸易格局变化与应对策略：全球贸易格局正发生变化，虽无明显结构性去全球化趋势，但自 2013 年起贸易占 GDP 比重趋于平稳。受疫情、贸易紧张局势等因素影响，全球供应链重新配置，欧盟供应链也在调整，进口来源更加多元化，包括 “回流”“近岸外包” 和 “伙伴外包” 等趋势。欧盟通过签订贸易协议和战略伙伴关系，拓展海外市场和投资机会，同时积极消除出口壁垒，过去五年在 40 多个国家消除了 140 个壁垒，促进了出口增长。 

　　3、面临的风险与挑战：欧盟经济开放，易受地缘政治紧张局势、不公平贸易行为和战略依赖的影响。中国部分产品以极具竞争力的价格出口，可能损害欧盟制造业，为此欧盟对中国电动汽车征收关税，并出台新的外国补贴法规和加强外国直接投资审查框架。欧盟在外部贸易脆弱性方面高于中国但低于美国，在半导体、净零技术和关键原材料等战略供应链中，原材料领域的脆弱性最为突出。与主要贸易伙伴相比，欧盟在这些供应链上对外部因素更为敏感，不过在半导体供应链上与美国相比更脆弱，而在关键原材料供应链上的脆弱性在过去十年有所下降。 

　　4、企业面临的困难与应对措施：欧盟企业在获取某些商品时面临困难，37% 的企业认为获取钢铁、铜等原材料是主要障碍，23% 的企业提到半导体和微芯片，27% 的企业指出其他组件、半成品和设备的获取存在问题。为增加关键原材料的获取，欧盟已签署 14 个原材料伙伴关系，并通过 “全球门户” 计划加强与增长中心的贸易联系，保障关键领域的供应链稳定。